"最牛譯者"4年譯書23本 翻譯豈能"批量生產"？
近日(ri)，一位“全能譯者(zhe)”龍(long)(long)婧引起(qi)各(ge)界人士的(de)廣泛關注。這個(ge)(ge)生于1979年的(de)“龍(long)(long)小(xiao)姐”，在2004至2007短(duan)短(duan)的(de)四年中，至少出版(ban)了23本譯作，覆蓋文史(shi)哲多個(ge)(ge)領域。同濟大(da)學(xue)文化(hua)批評研究(jiu)所學(xue)者(zhe)王(wang)曉(xiao)漁無意間的(de)“順藤摸瓜”，引發了人們對當下翻譯狀況及(ji)譯作的(de)憂慮。
“《大不列顛百科全書》的理想譯者”
從一(yi)本譯(yi)者不(bu)詳的(de)社會(hui)學(xue)著作《新教倫理與資(zi)本主義精(jing)神》，同(tong)濟大(da)學(xue)文(wen)化批評研究所(suo)學(xue)者王曉(xiao)漁注(zhu)意到一(yi)個“龍婧(jing)”的(de)名字。通過搜索，他發(fa)現(xian)了一(yi)大(da)串列在(zai)她名下的(de)譯(yi)作書(shu)單(dan):《穿條紋衣服的(de)男(nan)孩》，《大(da)管理》，《善待生(sheng)活》，《培(pei)根論人生(sheng)》……從文(wen)學(xue)到商業再到學(xue)術，她幾乎無所(suo)不(bu)能譯(yi)。“這位(wei)譯(yi)者應該(gai)是《大(da)不(bu)列顛百科(ke)全書(shu)》的(de)理想(xiang)譯(yi)者”，可以稱得上是“史上最牛(niu)的(de)譯(yi)者”。同(tong)時，他還發(fa)現(xian)，網上有一(yi)份(fen)民事(shi)調解(jie)書(shu)，裁定哈爾濱(bin)出版社的(de)《林徽因(yin)畫傳》構成對(dui)他人作品的(de)剽(piao)竊，被(bei)告之一(yi)就是這位(wei)“龍小姐”。
無獨有偶，繼龍婧之后，另一譯(yi)(yi)者(zhe)李斯也(ye)被冠上“史(shi)上最牛譯(yi)(yi)者(zhe)之一”的(de)(de)(de)(de)稱號。去年，時代文(wen)藝出版(ban)社推出《諾貝(bei)爾文(wen)學(xue)(xue)獎文(wen)集》，包括12種語(yu)言(yan)的(de)(de)(de)(de)26部(bu)作品，全部(bu)署(shu)名“李斯等(deng)”，且涉嫌“中譯(yi)(yi)中”，引(yin)起翻(fan)譯(yi)(yi)界(jie)及出版(ban)界(jie)一片嘩然。王曉漁(yu)又(you)發現，“李斯等(deng)”的(de)(de)(de)(de)譯(yi)(yi)作范(fan)圍也(ye)不僅限于文(wen)學(xue)(xue)領域(yu)，其(qi)生產規模比龍婧更為(wei)龐大，已(yi)經達到“集團經營”的(de)(de)(de)(de)程度:《生活(huo)策(ce)略》、《卡帕(pa)傳(chuan)》、《神(shen)話之旅(lv):再鑄心靈的(de)(de)(de)(de)神(shen)諭和寓(yu)言(yan)》、《思想錄(lu)》……包括臺灣地區(qu)也(ye)曾出版(ban)過(guo)他關于心理學(xue)(xue)方面(mian)的(de)(de)(de)(de)譯(yi)(yi)作。1996年，他還曾編著《垮掉的(de)(de)(de)(de)一代》。而對(dui)于這(zhe)本書，曾有翻(fan)譯(yi)(yi)家表示，“幾乎原文(wen)抄襲美國泰退爾的(de)(de)(de)(de)專著《裸露的(de)(de)(de)(de)天使》”。
對(dui)這對(dui)“金童(tong)玉(yu)女”，王(wang)曉漁不(bu)無(wu)感(gan)慨，“龍婧(jing)(jing)和李斯(si)或(huo)許僅是滄海一粟(su)，他們(men)至少持之以恒地使用(yong)同一個名字，容易辨認，那些更為狡(jiao)猾(hua)的化身無(wu)數的‘龍婧(jing)(jing)們(men)’和‘李斯(si)們(men)’根本不(bu)會現出(chu)原形。”“讀者(zhe)選擇了(le)他們(men)，《垮掉的一代》似乎影響了(le)不(bu)少文學青年。”
王曉漁向記者介紹，圖書市場上還存在(zai)另一種(zhong)(zhong)形式的“偽書”。有些(xie)譯(yi)者直(zhi)接對國(guo)外的一些(xie)作品進行(xing)編譯(yi)，加(jia)上自己的理解整理出版，出版社只需(xu)向譯(yi)者支付(fu)稿費，而不再(zai)需(xu)要向原著者支付(fu)，從而節省了成本(ben)。這種(zhong)(zhong)情況在(zai)勵志類(lei)、管理類(lei)書籍中尤為(wei)嚴重，這些(xie)書還往(wang)(wang)往(wang)(wang)會(hui)冠(guan)上“影(ying)響(xiang)外國(guo)幾代人(ren)”、“銷售排行(xing)冠(guan)軍”之類(lei)的“高帽子”，但(dan)其(qi)實它們是(shi)根本(ben)不存在(zai)的。“這種(zhong)(zhong)行(xing)為(wei)很富有想象(xiang)力(li)，應該是(shi)個文(wen)學故事。”
“好故事壞譯本”列入黑名單
如(ru)(ru)果說龍婧在(zai)4年之(zhi)內翻(fan)(fan)譯(yi)不同領(ling)域的23本(ben)(ben)書令人震(zhen)驚的話，法國作者圣埃(ai)克蘇佩里的《小王(wang)(wang)子》，似乎又創(chuang)造了另一(yi)項紀錄。記者在(zai)當(dang)當(dang)網上搜(sou)索(suo)到(dao)，從(cong)2004年至(zhi)2007年，推出(chu)(chu)(chu)的《小王(wang)(wang)子》的中文(wen)版本(ben)(ben)有近50個(ge)，最(zui)多的一(yi)年有14個(ge)不同譯(yi)者的版本(ben)(ben)出(chu)(chu)(chu)版，最(zui)多一(yi)個(ge)月就(jiu)推出(chu)(chu)(chu)5個(ge)。包括2004年之(zhi)前的近十個(ge)版本(ben)(ben)，其出(chu)(chu)(chu)版社和(he)譯(yi)者大(da)多不同。這其中還有龍婧于2004年10月翻(fan)(fan)譯(yi)的中英文(wen)完全(quan)對照圖文(wen)珍藏版。雖然說經(jing)典翻(fan)(fan)譯(yi)，但在(zai)如(ru)(ru)此集中的時間內出(chu)(chu)(chu)現(xian)如(ru)(ru)此多的譯(yi)本(ben)(ben)，令人生疑。
《小王子》出(chu)現如(ru)此(ci)多的(de)譯本(ben)，是(shi)(shi)因(yin)為作(zuo)品版(ban)權(quan)過(guo)期，因(yin)此(ci)譯本(ben)數量無法控(kong)制。如(ru)“李(li)斯等”翻譯的(de)26卷本(ben)《諾貝(bei)爾文(wen)學獎文(wen)集(ji)》，就是(shi)(shi)選取版(ban)權(quan)過(guo)期的(de)作(zuo)品“重新(xin)”出(chu)版(ban)。
對尚(shang)在版權期內的(de)作(zuo)品而言，如果(guo)第一個版本(ben)不盡如人意(yi)，則意(yi)味著讀者需要(yao)等待相當長(chang)的(de)一段時間，才可能窺見(jian)一本(ben)好書的(de)“廬山真面目”。像龍(long)婧(jing)譯的(de)《穿條紋衣服的(de)男孩》，即被一些網友列入“閱讀黑名單”，原(yuan)因是“好故事壞譯本(ben)”。對大(da)多數普通讀者而言，這(zhe)(zhe)或許意(yi)味著他(ta)們(men)對這(zhe)(zhe)部作(zuo)品甚至作(zuo)者失去完(wan)全興趣。
在全球化的(de)(de)(de)今天，交流的(de)(de)(de)擴大(da)和通訊方式(shi)的(de)(de)(de)便利(li)，使(shi)國內(nei)能更快更廣泛地接觸到國外許多(duo)優秀作(zuo)品。同(tong)時，國內(nei)讀者對(dui)國外優秀作(zuo)品的(de)(de)(de)需求(qiu)十分巨大(da)。有專家(jia)認為，就是在這(zhe)種情況下，一些出(chu)(chu)版社擋(dang)不住市場這(zhe)塊巨大(da)“蛋糕”的(de)(de)(de)誘惑，一味追求(qiu)效(xiao)益和速(su)度，粗制濫造，為降(jiang)低成本，甚至采用“群譯(yi)”的(de)(de)(de)方式(shi)。龍婧及(ji)李斯的(de)(de)(de)出(chu)(chu)現(xian)，即是這(zhe)種現(xian)象的(de)(de)(de)突(tu)出(chu)(chu)表現(xian)。而(er)那些“文理(li)不通”的(de)(de)(de)作(zuo)品，也更加使(shi)讀者對(dui)譯(yi)作(zuo)失去整(zheng)體(ti)信任(ren)。
“后傅雷時代”:速度取勝？
隨著(zhu)時代及工具的變(bian)化，譯者翻譯一本書的速度越來越快(kuai)。除某些粗劣的譯本之(zhi)外，也有一些譯本的質量(liang)得到讀者肯定。生于1980年(nian)的李繼宏從2005年(nian)至2007年(nian)，已翻譯《維納斯的誕生》、《追風箏(zheng)的人》、《謀殺的解析(xi)》、《倒轉地極(ji)》、《煙花散(san)盡(jin)》、《充滿奇想的一年(nian)》、《燦爛千陽》七(qi)部(bu)作品。其中(zhong)《追風箏(zheng)的人》還被中(zhong)國首(shou)屆(jie)報紙(zhi)閱讀文化圓桌(zhuo)會議評為“2006年(nian)十(shi)大(da)推薦書目”之(zhi)一，名(ming)列(lie)第八。
在一(yi)篇(pian)題(ti)為(wei)《文(wen)(wen)學翻譯(yi)(yi)(yi)也需與(yu)時(shi)(shi)俱進:談談翻譯(yi)(yi)(yi)速度和稿酬問題(ti)》文(wen)(wen)章中，李繼(ji)宏公布了一(yi)些數據:他(ta)用了十天(tian)時(shi)(shi)間，“每(mei)天(tian)從(cong)清晨(chen)7點開始翻譯(yi)(yi)(yi)，至深(shen)夜12點方始睡覺”，每(mei)天(tian)工作15小時(shi)(shi)，翻譯(yi)(yi)(yi)《追風箏(zheng)的人》一(yi)書共19.5萬多字，“平(ping)均(jun)每(mei)小時(shi)(shi)翻譯(yi)(yi)(yi)將近(jin)1300字。”他(ta)認為(wei)，“理想(xiang)的筆譯(yi)(yi)(yi)，應該像口譯(yi)(yi)(yi)中的同聲(sheng)傳譯(yi)(yi)(yi)一(yi)樣，看到(dao)原(yuan)文(wen)(wen)馬上(shang)就能轉化為(wei)譯(yi)(yi)(yi)文(wen)(wen)”。
事實上，李繼宏的(de)作品(pin)文(wen)(wen)筆流暢，行(xing)文(wen)(wen)可觀(guan)，在譯作中(zhong)算是不錯。但(dan)也有(you)一些(xie)有(you)能(neng)力閱讀原(yuan)文(wen)(wen)的(de)外國文(wen)(wen)學愛好者，找到(dao)不少其(qi)語詞及章(zhang)句的(de)錯誤。翻譯的(de)速度，無疑也是他受到(dao)質疑的(de)原(yuan)因之一。
在(zai)暢銷書市場，全球發行策劃(hua)，網絡翻譯(yi)出(chu)現，諸種(zhong)因素綜(zong)合(he)，使翻譯(yi)速度變得(de)越(yue)來越(yue)重(zhong)要。據相關人士介紹，國外引(yin)進書籍(ji)的(de)(de)版(ban)權合(he)同(tong)通(tong)常為(wei)5年(nian)，有(you)些譯(yi)本(ben)必須(xu)在(zai)合(he)同(tong)簽訂后的(de)(de)6個(ge)月(yue)(yue)或(huo)者1年(nian)內出(chu)版(ban)。如此一(yi)來，留給譯(yi)者的(de)(de)時間(jian)十(shi)分倉(cang)促。前(qian)一(yi)陣，近700頁的(de)(de)《哈利·波特7》中譯(yi)本(ben)由馬愛農姐(jie)妹在(zai)三個(ge)月(yue)(yue)內完(wan)成。即使如此，在(zai)此之前(qian)，網上(shang)也已經有(you)完(wan)整(zheng)的(de)(de)版(ban)本(ben)流(liu)傳(chuan)。
如今(jin)，日(ri)譯(yi)千字(zi)的(de)“傅雷時代”似乎已經過(guo)去，而足以(yi)傳世的(de)經典譯(yi)作也越來越少(shao)。有人說，如今(jin)的(de)翻(fan)譯(yi)文學，“雖然不至于最差，但(dan)或許(xu)沒(mei)有最好的(de)翻(fan)譯(yi)了。”
